
从所有这些朝向歌剧院的耳朵,人们听到了飞翔的合唱队,而我听到了歌剧本身的沉默不语。
对于迎头撞上的鸟儿我并非只有耳朵。
合唱队就在身边,我却听到远处一个孤独的男高音。
他在天使的行列中已倦于歌唱。
难以恢复的倦怠如此之深,心中的野兽隐隐作痛。
春天的狂热野兽在乐器上急驰,碰到手指沙沙作响,碰到眼泪闪闪发光。
把远远听到虎啸的耳朵捂住,把捂不住的耳朵割掉,把割下来的耳朵献给失声痛哭的歌剧。
在耳朵里歌唱的鸟儿从耳朵飞走了,没有飞走的经历了舞台上的老虎,不在舞台的变成婴孩升上星空。
我听到婴孩的啼哭被春天的合唱队压了下去——百兽之王在掌声中站起。
这是从鸟叫声扭转过来的老虎,这是扩音器里的春天。
哦歌唱者,你是否将终生沉默?
作者简介
但这只是鬼魂,面具后面的呼吸,对于到处传来的掌声他听到的太多,尽管越来越宁静的天空丝毫不起波浪。
他来到舞台当中,灯光一起亮了。
他内心的黑暗对我们始终是个迷。
衰老的人不在镜中仍然是衰老的,而在老人中老去的是一个多么美的美少年!美迫使他为自己的孤立辩护,尤其是那种受到器官催促的美。
紧接着美受到催促的是篡位者的步伐,是否一个死人在我们身上践踏他?
关于死亡,人们只能试着像在早晨一样生活(如果花朵能够试着像雪崩一样开放。
)庞大的宫廷乐队与迷迭香的层层叶子缠绕在一起,他的嗓子恢复了从前的厌倦。
暴风雨像漏斗和旋涡越来越小,它的汇合点暴露出一个帝国的腐朽根基。
正如双鱼星座的变体登上剑刃高处,从不吹拂舞台之下那些秋风萧瑟的头颅。
舞台周围的风景带有纯粹肉体的虚构性。
旁观者从中获得了无法施展的愤怒,当一个死人中的年轻人像鞭子那样抽打,当他穿过血淋淋的场面变得热泪滚滚。
而我们也将长久地、不能抑制地痛哭。
对于我们身上被突然唤起的死人的力量,天空下面的草地是多么宁静,在草地上漫步的人是多么幸福,多么蠢。
1994
哈姆雷特。现代。佚名。 在一个角色里呆久了会显得孤立。但这只是鬼魂,面具后面的呼吸,对于到处传来的掌声他听到的太多,尽管越来越宁静的天空丝毫不起波浪。他来到舞台当中,灯光一起亮了。他内心的黑暗对我们始终是个迷。衰老的人不在镜中仍然是衰老的,而在老人中老去的是一个多么美的美少年!美迫使他为自己的孤立辩护,尤其是那种受到器官催促的美。紧接着美受到催促的是篡位者的步伐,是否一个死人在我们身上践踏他?关于死亡,人们只能试着像在早晨一样生活(如果花朵能够试着像雪崩一样开放。)庞大的宫廷乐队与迷迭香的层层叶子缠绕在一起,他的嗓子恢复了从前的厌倦。暴风雨像漏斗和旋涡越来越小,它的汇合点暴露出一个帝国的腐朽根基。正如双鱼星座的变体登上剑刃高处,从不吹拂舞台之下那些秋风萧瑟的头颅。舞台周围的风景带有纯粹肉体的虚构性。旁观者从中获得了无法施展的愤怒,当一个死人中的年轻人像鞭子那样抽打,当他穿过血淋淋的场面变得热泪滚滚。而我们也将长久地、不能抑制地痛哭。对于我们身上被突然唤起的死人的力量,天空下面的草地是多么宁静,在草地上漫步的人是多么幸福,多么蠢。1994
肖斯塔柯维奇:等待枪杀。现代。佚名。 他整整一生都在等待枪杀他看见自己的名字与无数死者列在一起岁月有多长,死亡的名单就有多长他的全部音乐都是一次自悼数十万亡魂的悲泣响彻其间一些人头落下来,象无望的果实里面滚动着半个世纪的空虚和血因此这些音乐听起来才那样遥远那样低沉,象头上没有天空那样紧张不安,象骨头在身体里跳舞因此生者的沉默比死者更深因此枪杀从一开始就不发出声音无声无形的枪杀是一种收藏品它那看不见的身子诡秘如俄罗斯一副叵测的脸时而是领袖,时而是人民人民和领袖不过是些字眼走出书本就横行无忌看见谁眼睛都变成弹洞所有的俄罗斯人都被集体枪杀过等待枪杀是一种生活方式真正恐怖的枪杀不射出子弹它只是瞄准象一个预谋经久不散一些时候它走出死者,在他们高筑如舞台的躯体上表演死亡的即兴四周落满生还者的目光象乱雪落地扰乱着哀思另一些时候它进入灵魂去窥望进入心去掏空或破碎进入空气和食物去清洗肺叶进入光,剿灭那些通体燃亮的逃亡的影子枪杀者以永生的名义在枪杀被枪杀的时间因此不死一次枪杀在永远等待他他在我们之外无止境地死去成为我们的替身。
他实际听到的是昆虫以外的世界:比如,机器的内脏。
落日在男孩脚下滚动有如卡车轮子,男孩的父亲是卡车司机,卡车卸空了停在旷野上。
父亲走到车外,被落日的一声不吭的美惊呆了。
他挂掉响不停的行动电话,对男孩说:天边滚动的样样事物都有嘴唇,但它们只对物自身说话,只在这些话上建立耳朵和词。
男孩为否定那耳朵而偷听了别的耳朵。
他实际上不在听,却意外听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听法——那男孩发明了自己身上的聋,他成了飞翔的、幻想的聋子。
会不会在凡人的落日后面另有一个众声喧哗的神迹世界?
会不会另有一个人在听,另有一个落日在沉没?
哦踉跄的天空世界因没人接听的电话而异常安静。
机器和昆虫彼此没听见心跳,植物也已连根拔起。
那小男孩的聋变成了风景,秩序,乡愁。
卡车开不动了,父亲在埋头修理。
而母亲怀抱落日睡了一会,只是一会,不知天之将黑,不知老之将至。
谁去谁留。现代。佚名。 黄昏,那小男孩躲在一株植物里偷听昆虫的内脏。他实际听到的是昆虫以外的世界:比如,机器的内脏。落日在男孩脚下滚动有如卡车轮子,男孩的父亲是卡车司机,卡车卸空了停在旷野上。父亲走到车外,被落日的一声不吭的美惊呆了。他挂掉响不停的行动电话,对男孩说:天边滚动的样样事物都有嘴唇,但它们只对物自身说话,只在这些话上建立耳朵和词。男孩为否定那耳朵而偷听了别的耳朵。他实际上不在听,却意外听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听法——那男孩发明了自己身上的聋,他成了飞翔的、幻想的聋子。会不会在凡人的落日后面另有一个众声喧哗的神迹世界?会不会另有一个人在听,另有一个落日在沉没?哦踉跄的天空世界因没人接听的电话而异常安静。机器和昆虫彼此没听见心跳,植物也已连根拔起。那小男孩的聋变成了风景,秩序,乡愁。卡车开不动了,父亲在埋头修理。而母亲怀抱落日睡了一会,只是一会,不知天之将黑,不知老之将至。
风,周围肉体的杰作。
这么多面孔没落,而秋天如此深情,像一闪而过,额头上的夕阳,先是一片疼痛,然后是冷却、消亡,是比冷却和消亡更黑的终极之爱。
然而我们一生中从未有过真正的黑夜在白昼,太阳倾泻乌鸦,幸福是阴郁的,当月亮落到刀锋上,当我们的四肢像泪水洒在昨天反复冻结。
火和空气在屋子里燃烧,客厅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往来的客人坐进乌鸦的怀抱。
每一只乌鸦带给我们两种温柔。
这至爱的言词:如果爱还来得及说出。
我们从未看见比一只乌鸦更多的美丽。
一个赤露的女人从午夜焚烧到天明。
黑鸦。现代。佚名。 幸福是阴郁的,为幻象所困扰。风,周围肉体的杰作。这么多面孔没落,而秋天如此深情,像一闪而过,额头上的夕阳,先是一片疼痛,然后是冷却、消亡,是比冷却和消亡更黑的终极之爱。然而我们一生中从未有过真正的黑夜在白昼,太阳倾泻乌鸦,幸福是阴郁的,当月亮落到刀锋上,当我们的四肢像泪水洒在昨天反复冻结。火和空气在屋子里燃烧,客厅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往来的客人坐进乌鸦的怀抱。每一只乌鸦带给我们两种温柔。这至爱的言词:如果爱还来得及说出。我们从未看见比一只乌鸦更多的美丽。一个赤露的女人从午夜焚烧到天明。
只为这支曲子保留耳朵。
一个肖邦对世界已经足够。
谁在这样的钢琴之夜徘徊?
可以把已经弹过的曲子重新弹过一遍,好象从来没有弹过。
可以一遍一遍将它弹上一夜,然后终生不再去弹。
可以死于一夜肖邦,然后慢慢地、用整整一生的时间活过来。
可以把肖邦弹得好象弹错了一样,可以只弹旋律中空心的和弦。
只弹经过句,象一次远行穿过月亮。
只弹弱音,夏天被忘掉的阳光,或阳光中偶然被想起的一小块黑暗。
可以把柔板弹奏得象一片开阔地,象一场大雪迟迟不敢落下。
可以死去多年但好象刚刚才走开。
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肖邦,可以让一夜肖邦融化在撒旦的阳光下。
琴声如诉,耳朵里空无一人。
根本不要去听,肖邦是听不见的,如果有人在听他就转身离去。
这已经不是肖邦的时代,那个思乡的、怀旧的、英雄城堡的时代。
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在弹。
轻点,再轻点,不要让手指触到空气和泪水。
真正震憾我们灵魂的狂风暴雨,可以是最弱的,最温柔的。
1988年于成都
一夜肖邦。现代。佚名。 只听一支曲子。只为这支曲子保留耳朵。一个肖邦对世界已经足够。谁在这样的钢琴之夜徘徊?可以把已经弹过的曲子重新弹过一遍,好象从来没有弹过。可以一遍一遍将它弹上一夜,然后终生不再去弹。可以死于一夜肖邦,然后慢慢地、用整整一生的时间活过来。可以把肖邦弹得好象弹错了一样,可以只弹旋律中空心的和弦。只弹经过句,象一次远行穿过月亮。只弹弱音,夏天被忘掉的阳光,或阳光中偶然被想起的一小块黑暗。可以把柔板弹奏得象一片开阔地,象一场大雪迟迟不敢落下。可以死去多年但好象刚刚才走开。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肖邦,可以让一夜肖邦融化在撒旦的阳光下。琴声如诉,耳朵里空无一人。根本不要去听,肖邦是听不见的,如果有人在听他就转身离去。这已经不是肖邦的时代,那个思乡的、怀旧的、英雄城堡的时代。可以把肖邦弹奏得好象没有在弹。轻点,再轻点,不要让手指触到空气和泪水。真正震憾我们灵魂的狂风暴雨,可以是最弱的,最温柔的。1988年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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