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昆虫般歌唱
我必须昆虫般歌唱
雨花纯净。
月光在树林细碎暗蓝。
一颗紧张的果实一片叶子坠落,整个树林听到疼痛的声音古老的诗人在林中唱晚在月下宿露而眠拖延时间的老藤,摆脱季节的动作花串如雨,风传递树的语言在那个夏天,我已被仇恨烧成灰烬意志荒凉,斧子的锋芒闪烁在我众多的伤口中,有一条和赤练蛇如此接近明亮的山石吐满露珠猫头鹰,那压向枝头的黑暗高高提升的牡丹。
窸窣的野猫滴泉般弄响我的梦境我必须和这个夜晚和解我必须接过古老的琴弦歌唱昆虫般歌唱。
我必须雨水似地拥抱这野地密林(诗人呵,只有罪孽深重的人逼近死亡的人,才懂得你多么深情)风吹草动。
月光如雾涌来谁的腰背流动萤火谁的心灵披枝挂叶。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女人的美丽如此突出仿佛栅栏上的尖刺提升和伤害着我们女人赤裸地站在那里一层层褪去黑暗莹亮,清晰,像一根白蜡(一个男人阅读一个女人是一个男人阅读所有的女人)女人藕似地躺在那里承受着灯光,比灯光古老比藕空洞,饱满(一个男人阅读一个女人是所有的男人阅读一个女人)女人难以言传。
打开一个女人我们就想有一次很悔恨的哭泣如同说到海鸟我们的声音变蓝女人穿上衣服,钮好扣子重新被服装收藏回到我们面前像我们平时看到的样子女人在每天早晨和傍晚灼伤我们的视觉。
二十年过后,我回到你的房间窗帘已拖延到你的脸上我相信你的表情对什么样的风都不再敏感我在一场悬浮的大雪中离去和到来(一朵雪花飘天落地已是三十年)雪的颜色被完整地保存在窗帘上你像某些古代妇女那样坐在那里,依然美丽我的目光沿着你的嘴角翘起无处着落(我知道我这时的目光很像你的沉默长出的胡须)这个冬天,我远来的热情像你的壁灯一样突出(我们时常被一些美丽的企图出卖)我想我是老了我在你的门坎上坐下来像盘子里那只僵硬的苹果我不再和这个冬天分开。
寒流来了。
冰冷的墙壁忽然逼向我们。
我们胆囊的石头变得清晰,冰凉寒流来了。
最后一片叶子在枝头变重。
窗上的雾霭模糊起来我们打着寒噤,听到风中一只孤雁揪心的长鸣寒流如同邪恶的情人骤然冷却下来,孤立我们的体温这种时候,你最不能提到阳光你看到一缕炊烟,就几乎使你流泪这种时候,我们在心里收集草木住进温暖的茅庐,把自己变得矮小而巨大的蝉不动声色比老练的树更有耐心寒流早已夺取我们,深入我们的骨髓。
你的血液变凉你甚至不敢撩开窗帘,对玻璃上吹吐最后的热气只有极少数人,我们的兄弟当寒流到来之际,赤裸着胳膊在门口点燃落叶,让飞翔的火瓣把我们烫得伤痕累累。
一颗雨滴飞来,魔术般改变我,我的一生雨滴展动迅速的河流和水蛇灵气冲动,飞翔的光束使暗夜洞开雨滴拉开地平线和诗句的长度使我想起遥远的事物和来路故居的屋檐月光和水,女人的肌肤行人的泪水一路摇落深入雨滴如水底的石头如玻璃球核心的花朵在黄昏,我摇动灌满酒的葫芦一颗雨滴把我变成另一颗雨滴拯救了我我还能要求它什么雨滴进入一种秘密的精神如那个老哑巴总在夜深人静弄出清晰洗濯的水声。
女嬃沐浴更衣擦拭案上书简竹子的声音重新响起风透过编行,缭乱她金簪上的光。
她茫然四顾一片弱羽粘附于墙壁漏滴凝滞。
女嬃走出室外这时初夏的太阳照耀楚地明亮如她的疼痛花香弥漫于花园一只黄鹂金簪似地掠过她的影子被投放到田畦上像另一株花。
她开始摆弄蕙兰芳芷,在泥土中修复旧时脚印一朵芦花如一种轻细的声音飘来,绊在水榭的飞檐一只出神的青蛾落进水池从出口颠簸入江心女嬃起身走过田垅,坐在树荫下,凝视手上泥迹院外人语问答园内啁啾相竞她开始无声地流泪抬起头,一只轻鸿从空中飞过,提举她的目光她依次数认天国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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