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二十年过后
冬天二十年过后
二十年过后,我回到你的房间窗帘已拖延到你的脸上我相信你的表情对什么样的风都不再敏感我在一场悬浮的大雪中离去和到来(一朵雪花飘天落地已是三十年)雪的颜色被完整地保存在窗帘上你像某些古代妇女那样坐在那里,依然美丽我的目光沿着你的嘴角翘起无处着落(我知道我这时的目光很像你的沉默长出的胡须)这个冬天,我远来的热情像你的壁灯一样突出(我们时常被一些美丽的企图出卖)我想我是老了我在你的门坎上坐下来像盘子里那只僵硬的苹果我不再和这个冬天分开。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寒流来了。
冰冷的墙壁忽然逼向我们。
我们胆囊的石头变得清晰,冰凉寒流来了。
最后一片叶子在枝头变重。
窗上的雾霭模糊起来我们打着寒噤,听到风中一只孤雁揪心的长鸣寒流如同邪恶的情人骤然冷却下来,孤立我们的体温这种时候,你最不能提到阳光你看到一缕炊烟,就几乎使你流泪这种时候,我们在心里收集草木住进温暖的茅庐,把自己变得矮小而巨大的蝉不动声色比老练的树更有耐心寒流早已夺取我们,深入我们的骨髓。
你的血液变凉你甚至不敢撩开窗帘,对玻璃上吹吐最后的热气只有极少数人,我们的兄弟当寒流到来之际,赤裸着胳膊在门口点燃落叶,让飞翔的火瓣把我们烫得伤痕累累。
一颗雨滴飞来,魔术般改变我,我的一生雨滴展动迅速的河流和水蛇灵气冲动,飞翔的光束使暗夜洞开雨滴拉开地平线和诗句的长度使我想起遥远的事物和来路故居的屋檐月光和水,女人的肌肤行人的泪水一路摇落深入雨滴如水底的石头如玻璃球核心的花朵在黄昏,我摇动灌满酒的葫芦一颗雨滴把我变成另一颗雨滴拯救了我我还能要求它什么雨滴进入一种秘密的精神如那个老哑巴总在夜深人静弄出清晰洗濯的水声。
女嬃沐浴更衣擦拭案上书简竹子的声音重新响起风透过编行,缭乱她金簪上的光。
她茫然四顾一片弱羽粘附于墙壁漏滴凝滞。
女嬃走出室外这时初夏的太阳照耀楚地明亮如她的疼痛花香弥漫于花园一只黄鹂金簪似地掠过她的影子被投放到田畦上像另一株花。
她开始摆弄蕙兰芳芷,在泥土中修复旧时脚印一朵芦花如一种轻细的声音飘来,绊在水榭的飞檐一只出神的青蛾落进水池从出口颠簸入江心女嬃起身走过田垅,坐在树荫下,凝视手上泥迹院外人语问答园内啁啾相竞她开始无声地流泪抬起头,一只轻鸿从空中飞过,提举她的目光她依次数认天国神灵。
这是芭蕉。
现代的芭蕉穿过古老的雨声到来承受着千年雨汇的重量芭蕉弯曲。
芭蕉有力即使在无雨的日子一棵芭蕉轻易就把我变成湿漉的古客孤旅,雨意愁怅如同月光,总使人想起桂花和酒的芳香。
我所看到的芭蕉,被无数文字采摘被雨水伤害。
变得柔弱萎缩。
如同月亮经过斧子和酒的讨伐洒下残疾的月光。
这是芭蕉这不再是芭蕉。
芭蕉消失芭蕉深刻。
无法连根拔除我只能远望另外的芭蕉最初的芭蕉。
我的芭蕉自然生长起来,粗大。
奔放像一棵放大的青菜扇出旺盛的大风扇落一阵阵雨声和月光这是芭蕉。
这是芭蕉回到芭蕉,可靠和永远的芭蕉。
一朵光悬浮在空中远离事物的连接和依托悠悠地,把一点虚无打亮这朵光将忧伤地飘泊最终,它是否会落在一个瓶子里或一颗黑痣上如同我幽蓝的窗子敞开到来的可是我等待的那朵光我们和光都被飘渺着无法把握。
我祈求风记住姓名,把我的那朵光送到我的窗前,把另一朵光带到它的地方。
要么就让它持续地飘悠让它被我的仰望轻轻举着让我们迷茫的心紧紧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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