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火把的人
手执火把的人
手执火把的人头上长着烟那火焰仿佛他的另一张面孔。
手执火把的人与火焰连成一体,在路口飘动远远看去,像一只夸张胆怯的萤火。
手执火把的人深入夜晚,就像一颗被活埋的种子,明白的种子他无法照亮夜晚,只能照见黑暗,一种事实的诡谲和深度。
手执火把的人被火光送到很远以外的地方无处藏身。
他小心翼翼把处境和行踪交代得清清楚楚。
手执火把的人被自己举着,一路走来身上叮满飞蛾,汗珠和火光。
他无法忍受和避开火光的腐蚀,笼罩和虚构手执火把的人无法执掌自己。
风在火焰上摇摆给他火势,那就是他忽然被吹熄,或被火卷走的时候。

作者简介

叶世斌
叶世斌 诗人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叶世斌(1958— ),安徽天长市人。现任天长市国土局局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WCP)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滁州学院客坐教授。
夏天到来时,这些田埂把广大的绿色一片片切碎再合围起来据为己有一圈靠着一圈的田埂就像撒在大地上的一张网把夏天牢牢地网住这些绿色疯狂地挤在一起几乎无法呼吸,几乎把拉弯的田埂崩断田埂变得如此紧张,充足生机勃勃。
夏天过后这些绿色被秋冬提走田埂的空虚和荒凉比谁都突出些。
它们围着这些草根还不肯散开。
犹如蟋蟀叫唤,犹如蛙鸣他的鼾声,常在入夜的时候传来,推翻墙壁我的邻居,那个皮肤枯黑笑容勉强的老人如今已经柴禾一样被赤红的火焰夺走。
可是他的鼾声,壁虎一样潜伏在墙壁上,在夜深人静窜进我的失眠。
他的鼾声沙石一样垒起这道墙壁把自己分隔和坚持下来现在,只有我的听觉储存着那种声音。
有一天我也被大火卷走首先是他的声音化为灰烬而我的鼾声将被新的房主我的邻居,风吹不散地保留下来。
这个世界就像一架疲倦的钢琴一支曲子被一支曲子继续一支曲子把一支曲子推翻。
六月的镰刀走过麦田削去成熟的火焰。
那些麦茬一丛丛留在那里,窝藏疼痛的火根,滚烫的火根站在麦茬上的人,站在危险的边缘。
他曾光芒万丈地燃烧。
在六月之前,在火光笼罩的诗行里在刀光闪动的伤口上他的火焰一次次被割去抱走,扣押在远方的草堆上剩下最后一截缩短着六月熄灭的距离。
站在麦茬上的人,被自己的成熟收割的人,是残废的火根站着的烟,高大的烟。
这个夏天,我掳掠所有的风来到海边,让大海和我一起呼吸。
这个夏天我邀约在海风中失踪的情人,在海浪上颠波的儿子以及在海难中丧生的兄弟一起来到海边(他们像海神一样真实而虚幻)这个夏天,我盐一样品尝海水的滋味,礁石一样坐在海滩上,让心情和阳光垂直,让锋利的海风刮去我眼角结出的沙粒(我看到我的亲人们回到沙滩上,他们呕吐的海水在阳光下一阵阵发蓝)这个夏天,我一直探究海浪大海的道理。
我知道那是风把大海和一些事情一层层展平,松开(这个夏天我在海边经常碰到一些损坏或修补着的船)
故居的石阶次第座落苍老而凄凉。
我远道而来坐在台阶上,像一个伤逝的情人。
拂去灰尘青苔和暮色,我看到了石阶岁月的真相。
那时候我们多么年轻,贫穷和骄傲早上出门,晚上关窗阳光和雨水把石阶和我们的鞋印一天天擦亮。
事实上故居的石阶知道我的鞋码不知道我出门后的走向今晚,门开着等谁和风一起归来?
是谁带伤的跛足把阶石踩痛?
我们都从故居的石阶上走来被时间的层次,坚定不移的过程一节节传递和接送仿佛是我们停在某个台阶上被谁推向深处和远方故居的石阶寂寞而荒凉我跨出门,一步步走下石阶,像一颗出眶的眼泪一去不回的眼泪经过鼻梁。

古诗大全